等顧予白完全接收並接受這些亂七八糟的記憶的時候，已經是下午三點了。

他跟顧子夜坐在飯桌上吃飯，不知道為什麽，他總有一種很玄妙的感覺。

難道是上天可憐他後來那二十年的苦痛，所以讓他回來了嗎。

“哥哥，你怎麽了？”

“……”

顧予白這才回過神來，搖頭，“沒什麽。”

顧子夜給顧予白剝了一只蝦放在他碗裏，“吃蝦吧，明天的考試你可以的，不用擔心。”

在人生的叛逆期，沒有父母親人來管教，還有一筆用不完的錢，加上自己也不是很有自制力。

這樣的人，這種情況下不擔心就有鬼了。

顧予白覺得他可以直接放棄高考了。

高考不算什麽大事兒，反正還可以覆讀一年，問題是，這個妹妹跟記憶裏的那個人完全，完全完全不一樣。

不是一點點不一樣，只剩下一點點一樣了。

除了這張臉，好像沒有任何相似的地方了。

顧子夜頂著顧予白熾熱的眼神，微笑著說：“哥哥，你看我幹什麽？”

說實話，顧予白長相很放浪不羈。

屬於那種痞子少年的帥，嘴唇略有些厚，鼻梁高挺，眼睛是一種類似桃花眼的形狀，瞇起來的時候自帶三分邪氣。

最近——

顧予白染了一頭黃毛，所以渾身上下都透著我是**絲我很狂的感覺。

兩人對視了很久之後，顧予白移開了自己的眼睛。

好溫柔，聲音真好聽。

……

恍惚之間，他的妹妹已經變成了夢想中別人家的妹妹。

人美顏甜性格巨好的那種人啊。

“子夜，你今年多大了……”

“哥哥，你傻了，我今年十六啊。”

“哦，你也在東城中學上學對吧。”他瞪大著眼睛，心裏有點不敢相信。

說實話，顧子夜覺得這個時候有點中二的顧予白還是很可愛的。

懷著一點對這個世界的陌生和小心翼翼，慢慢的走下去，的確是美得很。

吃完下午茶之後，兩個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。

“哥哥，你今天看上去好像有點不一樣。”顧子夜隨口說了一句之後，那邊的顧予白忽然一僵硬。

他有些尷尬的扭了頭，然後微笑著問：“怎麽不一樣了。”

“比昨天更帥了。”放下薯片，顧子夜拿著遙控器環著自己的膝蓋，“以前你從來不理我的。”

顧予白看著顧子夜像一只小白兔一樣蜷縮在沙發上，心裏忽然就抽動了一下。

是啊，他怎麽就忘了呢，之前他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啊。

……

二十年前的顧予白，不是二十年後那個看清一切的撂倒男人，是一個活在通話和金錢裏的混混。

對妹妹的印象還一直在亂花錢，不會打扮，運氣冷漠，從來都是死魚臉上面。

十七八的顧子夜，已經人憎狗嫌，二十多只會花錢，後來找了朋友一次次想要拿走她那份股份。

那時候他想著要護著一下最後一個親人，誰知道她把他告上法庭，最後那男人卷走了她的錢，後來也不知道她什麽樣了。

她小時候也是這麽可愛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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